奥迪尔想要他在自己怀里痛苦地尖叫,暴露出所有伤口,对自己打开心扉就像打开双腿。
文前预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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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作 | Swan Lake (Bourne) |
关系 | Prince/Stranger |
分级 | Explicit |
角色 | Stranger, Prince |
其它 | Explicit Sexual Content, 卖淫AU, 应召女友AU |
信息 | 章节:16/16 字数: 9470 字(本章)/ 15 万字(全文) |
目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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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
将厨房的工作都准备妥当,急切地等待门铃声的响起,这一切都很久没发生了。并不是说奥迪尔的公寓没来过客人,而是没来过这么特殊的。他已经有点忘了自己到底多久没约会过了——作为真实的自己,而不是仅仅作为服务者。
好像上次这样在公寓里等自己的约会对象,还是在大学时了,那时他还没停止认真地和人约会。而当他进入法学院之后,就只剩下床伴了。不,在那之前就是了。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呢?
奥迪尔已经不再是个愣头青的大学生了,但他仍然可能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。或许他原本就不该渴望,他想要的,凭什么别人就得能给他呢?
可是当铃声响起时,他怎么都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。监视画面中齐格菲的身形非常古怪,仿佛有个外星人入侵了他的身体,打算用一个假齐格菲来骗他似的。奥迪尔为他打开公寓楼的大门,在门口等待着。
齐格菲出现了,看起来不像是假的。他手里捧着一束鲜花,另一只手则捏着一个小盒子。
「谢谢。」奥迪尔接过花,拉住他的胳膊,将他引进屋中,「很漂亮。」
「还给你带了一盒饼干,这种饼干算是我们国家的特产。」齐格菲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,「而且……是我亲手做的。」
「真的?」奥迪尔张大了嘴,「你做的?」
齐格菲把小盒子放到厨房的岛台上,冲奥迪尔笑了笑。奥迪尔本来要去拿花瓶,看到他稍显羞涩的笑容,不禁把花扔在一边,拉起他的手,将他搂进怀里。
嗯,现在可以肯定,这个会做饼干的齐格菲不是假的,抱在怀里的感觉和过去一模一样。奥迪尔摸了摸他的头发,低头轻吻他的嘴唇,花香还残留在他颈间,一切都是这样令人熟悉和怀念。奥迪尔这时才明白,从很久以前起,自己就没有在演戏了。
「嗨……」放开他的嘴唇后,奥迪尔轻声说。热烈地吻过了心爱的人之后,再向他打招呼,谁又能说这不是正确的顺序呢?
齐格菲的眼中流露出温柔的光:「嗨。」
两个人靠在一起过了半晌,奥迪尔终于想起来把花插进花瓶,弄好之后他问道:「我带你参观一下?」
齐格菲挽住他的手臂,紧贴着他,轻轻地「嗯」了一声。奥迪尔好像能感觉到他胸口的心跳。
客厅被自己装饰得很温馨,色彩亮丽,奥迪尔虽然总穿得一身黑,但他却喜欢让家里显得明亮又有人情味。他把齐格菲送他的花摆到了电视柜上,旁边是两张奥迪尔和家人的合照,齐格菲弯下腰,把其中一个相框捧了起来:「这是你和安娜贝尔?」
「对。」那是他大学毕业时和姐姐一起的合影,穿着学士服的自己看起来很陌生。奥迪尔拿起另一个相框,「这张是我们俩和父母一起的合影。」
「那是什么时候拍的?」
「安娜贝尔第一次作为女主角演出。」奥迪尔摸了摸相框。他一直没把它们收起来。母亲宣布和他决裂之后,这是他对家人最后的温馨回忆了。
齐格菲笑眯眯地问:「有没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啊?」
「没有。」奥迪尔咬了咬牙。
「太遗憾了。」齐格菲叹了口气,把相框放下。
「你可不会想要看到那么久远时的我。」
「怎么会呢?小时候的奥迪尔一定特别可爱,特别讨人喜欢。」
「完全相反。」奥迪尔低声说。
齐格菲瞥了他一眼,欲言又止,只是再度挽起奥迪尔的胳膊,头靠在他肩上:「好吧,我喜欢现在的你。」
奥迪尔轻轻地笑了,揉了揉他的头发。
他们来到布置很简单的书房,一面墙边摆着衣架,另一面则挂着装饰用的圆毯,跟前放着风格花哨的躺椅,摄像头、麦克风都堆在对面的书桌上,笔记本电脑也摆在上面,地上支着三个灯光设备。
「我通常会在这里做色情直播,或者色情聊天。」奥迪尔吐了吐舌头。
齐格菲愣了一下,恐怕他没想到奥迪尔会毫不扭捏地提及自己的色情事业——在他们还是伴游与顾客的关系时,奥迪尔可不敢这样大大咧咧向他暴露,那时他仍然需要把齐格菲隔绝在一个幻想里。齐格菲对此倒也并未大惊小怪,只是点点头:「在书房工作,当然。」
奥迪尔松了口气,他感到以后可以放心和齐格菲聊这些了:「我一般会把这里关上,把私生活的领域和工作分开。客人来了也不让进。」
「平时客人很多吗?」
「还好吧。朋友啊,邻居啊。」
齐格菲好奇地看着他:「你的邻居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?」
「当然不知道。」奥迪尔笑了,「不然我可能想在这里住下去都困难了。我说我是个收入很稳定的自由撰稿人,只用笔名写作,不能让他们知道。」
齐格菲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:「你的谎言听起来都太真了。」
「是啊,有时候自己都忘了什么才是真的,什么才是说谎了。」奥迪尔叹了口气。
在卧室里,他们没有停留很久,还有得是时间要花在那里呢。不过齐格菲拉开了窗帘,站在玻璃前看着阳台上摆着的桌椅,奥迪尔告诉他入口在客厅,夏天快要到了,到时候他准备把阳台重新装饰一下,更有夏天的气息。「我的朋友杰西卡,她是位园艺高手,她准备送我一些植物来装饰——只要我别把它们养死。」
「你会养得很好的。」齐格菲柔声说,「你很细心。」
细心?奥迪尔可没想过有人会用这个词形容他。
动手做晚餐时,齐格菲坚持要帮忙,其实奥迪尔早已经把食材和佐料都处理好了,所以他指挥着齐格菲布置一下茶几,垫上餐巾,摆好餐具,点燃蜡烛,拿出红酒……弄好之后,齐格菲打开饼干盒子,取出一块来,塞到在灶台前忙活的奥迪尔嘴里。他忍不住舔了舔齐格菲的手指尖。
「好呲——」他一边嚼着饼干一边说。
「吃完再说话。」齐格菲又好气又好笑地说。
奥迪尔的手上还沾了一点酱汁,他小心地用胳膊把齐格菲搂住,垂首吻他,让口中的饼干味道抵达他的舌头。「是不是好吃?」奥迪尔一边亲他的脸,一边问。
「我还怕自己烤过头了。」齐格菲的脸有点红,「我没怎么做过饼干。」
「没过头,又香又脆,正正好,可口极了。」奥迪尔在他耳畔低语道。
齐格菲笑着推了他一把,自己也拿了一块饼干吃,脸上好像在放光似的:「下次会做得更好……」
奥迪尔把炒好的卡真虾花菜饭放进了烤箱,开始煎三文鱼肉馅。他让齐格菲帮忙拌蔬菜沙拉。「晚餐可真丰盛。」齐格菲嘟囔道。
「肯定比你吃过的那些皇家宴会大餐要差远了。」
齐格菲低下头,不回答,奥迪尔立刻就后悔了。「不过,」他话锋一转,「我也有些看家的本事,还是很骄傲的。你会喜欢的。」
他的王子殿下抿嘴一笑,又忽而怅然地问:「你经常做饭给别人吃吗?」
「给朋友,是的。不过更多是给自己做。我对吃的东西比较讲究,因为——」
奥迪尔突然顿了顿,又接着说:「……因为外面做的吃着不那么放心。」
齐格菲倒是没在意,只是撇了撇嘴:「能做你的朋友也太幸福了……我要吃醋了。」
奥迪尔心中一软:「那我可以经常做给你吃。」
「我也是你的朋友吗?」
「你当然是。」奥迪尔冲他挤挤眼,「不仅仅是朋友,但首先是朋友。」
他用牙签把三文鱼小汉堡串好,齐格菲把它们和蔬菜沙拉一起端上岛台,奥迪尔取出烤箱里的主食,他们拿着盘子把食物盛好,坐到沙发上,齐格菲往杯子里倒上红酒。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奥迪尔只把客厅的灯光稍稍调亮,让蜡烛作为他们主要的光源。
烛光映照着齐格菲美丽的侧脸,将他原本就柔和的脸部线条衬得更加娇艳,奥迪尔一直知道他长得很好看,但看着他这样挨在自己身边,身体带着熟悉的温度,脸颊被食物的辣味搞得略微发红,发梢细细的影子随着烛火摇曳……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会坐在自己身边呢?
也许他的晚餐没有失手,可奥迪尔此时顾不上品味道了。
「奥迪尔的家真好啊……」
「是吗?」奥迪尔故作轻松地耸耸肩,「我觉得挺普通的。」
「一看就知道你花了很多心思。好像来到这里,我也变得更了解你了……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?」
「快两年了。」
「你爸爸妈妈来这里做客过吗?」
奥迪尔给自己塞了一大口花菜饭,总算能吃出卡真酱的酸辣味了:「没有。我已经不再和父母见面了。」
「咦?为什么?」
「我妈妈知道我做伴游了,说她不想再见到我了。」他简短而平静地说。
齐格菲的表情很复杂,凑上来挨近他的肩膀,搂住他的腰:「我很遗憾。」
「我不觉得羞耻,一点也不,我在做的事。」齐格菲的亲切在他心里开了个口子,奥迪尔一股脑便将自己倾倒出来,「我干得挺好。当然,我承认我干这行是出于一种叛逆心态——但我不觉得我做了什么不道德的、需要向任何人道歉的事。可是别人总想让我为此蒙羞。」
齐格菲的手掌安抚地摸着奥迪尔的背:「你爸爸呢?他怎么说的?」
「我爸是个喜欢和稀泥的老好人,他爱我妈妈至死。」奥迪尔笑了,喝了一大口酒,「我骗他,告诉他这是个误会,说了一堆谎话。他说他会劝劝妈妈的,让我别着急,事情会好起来的。但是……我猜他劝不动她。他现在偶尔还是会和我打打电话,都得背着我妈。他没说过要我回家一类的,也不敢详细问我那些谎言,大概他在某种程度上知道我在骗他。」
「也许事情真的会好起来的。」齐格菲握住他的手。
「也许。但是我和他们?再也回不到从前了。」
齐格菲惆怅地缩回手,点点头,继续吃饭。奥迪尔蹭蹭他的肩膀:「今天我们好像一直在聊我。你呢?」
「我?我什么?」
「你的家人?王子也是有父母的吧,我猜。」
齐格菲恍惚地拨弄着盘子里的食物:「我不太记得我父亲了……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死了。人们总是说,我的问题就是我没有爸爸。他们说得好像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一样。可我根本不在乎他。为什么一个我压根不在乎的人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?」
奥迪尔揉了揉他的肩:「抱歉……」
「没事。」齐格菲低下头,「至于我母亲……我确实不想谈她。」
其实,奥迪尔当然已经在网上好好搜索过齐格菲以及他的家庭成员。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,像沸水一样咕嘟嘟地烧着。他想知道警察去大使馆找齐格菲之后,女王对此到底如何反应。如果齐格菲就连不去参加什么王室的活动都会受到惩罚,那召妓这么大一件事被女王知道的话……可是齐格菲打定主意守口如瓶,仿佛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唯一值得一提的事就是烤饼干一样,奥迪尔又能怎么办?
也许他的生活原本就不是奥迪尔所能够理解的,这些痴心妄想终归都是一场空。也许齐格菲王子居住在他为自己建立的高塔上,他有一套熟悉的方法可以保护自己,不需要自以为是的天鹅骑士去打扰他。
奥迪尔甩了甩头,想把自己该死的不安给甩掉。齐格菲就在这里,在他家里,坐在他身边,吃他做的饭。
「唔……天啊,我好紧张啊。」齐格菲挠了挠头,「我能问你个问题吗?」
「什么?」奥迪尔眨眨眼。
「我都没这样……呃,认真地和谁约会过。我猜你可能很有经验?如果我做了什么蠢事,你会告诉我的吧?我可能压根不知道怎么跟真实的人相处……」
「目前为止,你表现得像是一位大师。」奥迪尔笑着说,「我的履历也很差劲,所以,别紧张。」
「真的吗?」齐格菲好奇地睁大眼,「很难想象啊,你明明那么有魅力。说说看?」
「我大学时第一个认真交往的女朋友……我自己觉得我做得还挺好的,当然我们也会有点小打小闹。但是一段时间之后,她突然要跟我分手。她说她确实很喜欢我,但她就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儿——她是指我也喜欢男人这一点。」
齐格菲的勺子在盘边上碰了碰,发出清脆的响声,他摇摇头:「我、我都想象不出那会是什么感觉……」
「我深受打击,因为我实在太喜欢她了……而我的室友每天能找出十种不同的方法,来告诉我一切都是我的错。也许真的是吧。」
「也许是你该换个寝室。」齐格菲认真地说。
奥迪尔不禁笑了:「还有,我跟一位讲师上床了。」
「什么?」
「是啊,确实很糟糕。」奥迪尔咧了咧嘴,「想知道更糟的吗?我曾经对一个女孩不忠。」
「呃……为什么?」
奥迪尔耸了耸肩:「因为我很蠢。而且是个坏人。当情况变差,我又很缺乏自信时,就会去伤害别人。」
「别傻了,谁在大学时没做过点出格的事呢?」齐格菲皱眉道,「我的大学同学都比你混多了,我敢肯定。」
「所以你呢?在大学时,搞过点冒险没?」奥迪尔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让齐格菲对自己敞开的机会。
「没有。别逗了,我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在家乡见报,哪敢乱来啊?再说了,如果不拿个好成绩毕业,女王的面子往哪放?所以我实在没这种精力。当然,出于礼貌,我会参加联谊,但也没谁真会对我动心思……稀奇吧,作为现代社会的皇室成员,并不能在大学里让你更受欢迎。」
所以那个意外中枪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? 奥迪尔叹了口气,他当然不能这么问。
「不过……说真的。」齐格菲忽然直起身子,望向奥迪尔的双眼,「我很高兴我的第一次是和你。我根本没法想象跟除你之外的人在一起。」
奥迪尔心头一热,但还是忍住了没让自己立刻挂上一脸傻笑:「我们一般管这叫『雏鸟情结』。特别是对于 GAY 来说。」
「不是的……」齐格菲脸红了,「我知道不是这样的。」
他说得太真挚了,让奥迪尔不由得抱住他亲吻。想想也真可怕,他过去甚至想利用齐格菲的这种真挚和雏鸟情结,但现在?他只希望自己能别辜负这份信任。如果他伤害了齐格菲……奥迪尔的心阵阵抽痛。齐格菲在地上缩成一团哭泣的模样在他心里留下了伤疤。 或许我想要你成为我的死神。
吃过晚餐,收拾好茶几,奥迪尔拿出一套拼图来,齐格菲坐在茶几对面的地毯上,两个人一边拼拼图一边琐碎地闲聊着。齐格菲不停地抱怨他最近读的一本写得很愚蠢的书,从头批判到尾,奥迪尔听得直笑,忍不住问道:
「既然你那么讨厌它,那干嘛还要读完呢?」
齐格菲缩了缩脖子:「我只是……总在希望也许会有点好事,马上就要发生了。」
奥迪尔去阳台抽烟的时候,站在城市灯火通明的黑暗中,通过落地玻璃看着自己家的客厅,他的爱人正在那里专心致志地拼拼图。齐格菲可以侃侃而谈批判一本烂书,却不肯向奥迪尔分享他的人生。奥迪尔想要他在自己怀里痛苦地尖叫,暴露出所有伤口,对自己打开心扉就像打开双腿,求自己爱他,占有他,别离开他。他想要他破裂地摊在地上,像一堆拼图碎块那样,到处留着空缺,将那幅完整的图画告诉自己,等待自己为他拼好。
烟头烫到了手指,奥迪尔恍惚地掐灭香烟,又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,直到齐格菲望着他,用一种寂寞而又期盼的目光。
「奥迪尔……」回到屋内,齐格菲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他,「做伴游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呢?」
又来了,今晚齐格菲一直如此,不断地要求着奥迪尔向他袒露一切,钻进奥迪尔记忆的深处,用他的温柔占据所有私密的空间,像一团火焰在吞噬「私人」这个概念。他并不是故意的,但他就是让人如此难以拒绝,同时又不需要付出相等的代价。
奥迪尔爱他。自己什么都不剩了也还是想要爱他。
「感觉……你突然这么一问,我还真……」他缓缓坐到沙发上,撑着下巴,「如果你是想问有没有觉得委屈的时候,当然还是有的——任何一种行业都会有的吧。不过说真的,当伴游比我在律所实习时受的气要少多了。」
「律所?你是个律师吗?」齐格菲惊讶地问。
「不是。我从法学院退学了。」
「啊……为什么?」
奥迪尔歪歪头,微笑着看他,齐格菲脸上一红:「对不起……我是不是问得太多了?」
「没事。我突然发觉我不想学法律。」
「我也觉得,很难想象你做律师的样子。」齐格菲郑重地说,「也许你真的该去学跳舞的。」
「也许吧。」奥迪尔搓了搓手,「想听故事吗?关于我的客户的故事。」
「好呀。」齐格菲挺直了身体。
「有一位客户患有肌肉萎缩症,他整个人都……干瘪瘪的,缩成一团坐在轮椅上。他的手只能作出很小幅度的动作,平时没办法自慰。之前他都是靠护理帮他手淫的,后来他想要召妓来帮他。这种事按说不值得花那么多钱找我们这种高级伴游,而且他也不算多富裕,但是……他想要好的体验。」
「……我能理解。」齐格菲玩弄着手中的拼图块。
「我会用嘴帮他吸出来,还会非常小心地吻遍他萎缩的身体,我以为他会喜欢的……但是三次之后,他说他不能再见我了。他感觉我的态度很……好像我高人一等似的。唔,我的确容易表现得很骄傲,算是我的风格吧。从那次之后,我去参加了一个研习班,专门教授怎么为残障客户提供性服务的。我讨厌自己的失败,我想要能做得更好。」
齐格菲把两块拼图块拼在一起,扬了扬眉,唇角带笑:「我觉得,你确实有理由骄傲。」
夸奖我,爱我,靠近我,了解我,在意我。让我发疯一样地爱着你。拜托你。拜托你。 奥迪尔走过去,跪在他身边,捧起他的脸吻他。
齐格菲靠在他怀里,把手放到他的胸口,像是要抚摸衣服下面那个黑天鹅的纹身:「我觉得自己是空的……和你比起来。」
「什么?」奥迪尔困惑地问。
从这个角度看去,齐格菲忽闪的睫毛很长很美,但显得忧伤。他说:「我……我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谁。我一直在忘记,我的生活里有很多空白。医生说这不是好现象,我需要去面对问题,不然我会越来越和现实脱节的……但我太懦弱了,我什么都不想面对。」
奥迪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,只能紧紧地搂着他。原来齐格菲手中从来都没有过完整的图画。
「我来你家做客,听你讲你的家人,你的生活,你的朋友,邻居,学校,工作……我感觉自己像是一片白板,我只想待在这里,被你的一切所涂满,坐在你的沙发上,吃你做的饭,听你讲的故事,再也不用去想我自己了……我知道这样很不好,可是、可是……」
「嘘……没关系。没事的。」奥迪尔吻他的头发,额角,面颊,脖子,好像怎么吻他都不够,「你喜欢怎样就怎样。我爱你。」
「我真想能像你一样,奥迪尔,你太美好了……」
「我不觉得你是空的,」奥迪尔抬起他的下巴,热忱地凝望他的眼睛,「你给了你自己一个名字。这是一种力量。」
齐格菲的嘴唇抖了抖,脸上发红,低下头去。但奥迪尔又把他的脸捧起来,告诉他:「而且,你做的饼干很好吃。」
他笑了。他不认为饼干很重要。可是饼干其实很重要,像名字一样重要。齐格菲,齐格菲,齐格菲。
奥迪尔把齐格菲拉到床上做爱。今天晚上,齐格菲注定要承受他的热烈,承受他的爱情,要在他的床上尖叫,要被他的气息占满。齐格菲明明是一位王子,但在他渴望被奥迪尔占有时,永远都会表现得非常下贱。他主动伸出手来,被皮革手铐绑住。他跪在那里哀求着,搏动着,在奥迪尔怀里淫荡地扭着,在他的碰触下颤抖着,在他的床单上攥紧手指……
「我能射在你床上吗?」被搞得迷迷糊糊的齐格菲,睁着一双失焦的眼,好像没意识到自己说什么,「会弄脏……」
「好,射吧。」奥迪尔一面吻他的背,一面回答。
齐格菲的阴茎一抖一抖地射出了精液,力道很大,他哆嗦着瘫下去趴着。
「你不是说你是空的吗……」奥迪尔把他的腰拉起来,继续撸动那根已经射过的阴茎,「怎么喷出来这么多啊?」
「呜……我……」
「再来一点,还有的吧?」
「啊啊啊——饶了我吧!」
「我会把你榨空的……让你真的变空,然后再填满你。」奥迪尔用力按着他,明知这种过度刺激让他难过得发疯,也还是不肯停下,「你不想要这样吗?」
「想要,变空……好难受,呜呜……我要……填满我……」
齐格菲被弄得语无伦次,在这样的折磨之下只能一直哀声哭叫,然后又射了出来。奥迪尔在他射精时捏住他的卵蛋,像是真要从里面把每一分精液都榨干似的。他一直挣扎得很可怜,被搞射了以后便无力地趴着,等奥迪尔摸上他的臀缝涂润滑时,像是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一般,只能发出一点呜咽声。
「把屁股拱起来一点。」奥迪尔在他臀瓣上拍了一下。
下贱的王子乖乖地向他拱起了湿淋淋的屁股:「进来……填满我吧……」
奥迪尔压着他的身体插了进去,角度确保着让自己每插一下都能狠狠地撞过他的前列腺。齐格菲被操得连声尖叫,被迫连续射精的身体又倦怠又敏感,一下一下叫奥迪尔给撞击着,好像快要散架了。奥迪尔把他牢牢按住,胳膊垫到他脸下搂着他,一面吻着他的耳尖,胸膛压住他的肩膀,向他体内用力捣着。他们结合的部位发出「啪啪」的响声,伴随着齐格菲的喊叫,就像奥迪尔独自一人时幻想过的那样。奥迪尔伸手捂住他的嘴,更激烈地干他,让他在自己身下无助地哼哼。
射精的时候,奥迪尔拔了出来,摘下套子射在了齐格菲的屁股上。第二次射精时,他射到了齐格菲的小腹上。第三次,他射进了齐格菲嘴里,齐格菲把精液全吞了下去。「灌满你了没?」他问他。「嗯。」齐格菲甜蜜地回答。
他们做得太疯太累了,肢体纠缠着瘫在床上,没有了一点力气。奥迪尔把手放到齐格菲的后腰上轻轻抚摸着,看着他紧闭的双眼。他记得在他大学时,总以为自己得遵循着那一套顺序:先调情,恋爱,上床,然后是确定一对一的关系,同居,互相说我爱你,求婚……可是现在?他可能遇见了一生至爱,但顺序是乱七八糟的:他们一上来就做爱,很早就说了「我爱你」,半真半假,然后他们才得知对方的名字,现在才刚开始真的约会……
一切都无所谓,只要齐格菲躺在这张床上,其它一切都无所谓。
奥迪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,也许是出于一种直觉。不详的气息笼罩着他,他伸手摸摸身边,齐格菲不在那里。
他揉揉眼睛,挣扎着从半睡半醒的状态里爬起来,打开床头灯,先去看了一眼卫生间,齐格菲也不在那里。然后他转头往黑漆漆的阳台上瞟去,看到齐格菲正坐在椅子上。
奥迪尔从客厅打开阳台门,齐格菲蜷缩在那里,穿着奥迪尔的睡衣,双脚光溜溜的。他正在哭,哭得很厉害,双肩发抖。
「嗨……夜里有点凉,我们先进去吧。」奥迪尔小心地走过去。
他拉住齐格菲的手时,齐格菲控制不住地钻进他怀里。奥迪尔抱紧了他,拍着他的背,把他拉起来。
「我想要看看你的阳台……」他抽抽搭搭地说,「我……」
「好,好,白天再看吧。」奥迪尔扶着他进了客厅,让他坐到沙发上,用毯子盖住他冰凉的脚。
「我想看看,想象一下,夏天的模样……『夏天气息的阳台』,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呢?」
「唔,我可能会在那里放上饮料机?我也说不好,还在想。」奥迪尔搂住他的肩,让他靠进自己怀里。
「然后我想,我也不知道,还能不能见到这个阳台在夏天时的样子了……我……」齐格菲停住了,把脸埋在奥迪尔的胸口,放声大哭。
奥迪尔呆呆地摸着齐格菲的肩膀。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啊?然而他又不敢问。
齐格菲哭了好一阵,奥迪尔真怕他脱水了,安抚了一会儿,就去给他倒水喝。齐格菲把杯子拿在手里,苦涩地说:「奥迪尔的杯子。」
「嗯。」其实这是专给客人用的杯子,奥迪尔笑着拨弄他的头发,「我的杯子。给你用。」
「我不知道我还能这样做多久……我不知道。」齐格菲哭红的眼睛看住他,「我觉得现在这样的时间像是借来的,马上就要被收走了,我好害怕呀……」
奥迪尔胸口一阵揪紧,抱住他,把下巴搁在他肩上:「别怕,我们一步一步来。有多久算多久。」
茶几上,拼图还未完成,散乱一摊。但是奥迪尔发现,不知何时,齐格菲把其中一小块给拼好了,放在整体右下角,显得很突出——那是两只湖中的天鹅。在破碎不成型的世界里,他们依偎在一起,保护着彼此,漂浮在冰冷的水中。
终于把齐格菲哄睡了之后,奥迪尔已经精疲力尽了,可他就这样睁着眼直到天明。
奥迪尔给齐格菲做好了早饭,鸡蛋牛油果三明治,还有牛奶。齐格菲起床的时候,眼睛有点肿。他沉默着微笑,坐在岛台前和奥迪尔一起吃完了早餐,然后回去卧室换衣服。
他要走了。奥迪尔在客厅踱步,等待着不可避免的分别,盘算着他该说点什么,好叫齐格菲更安心。这不会是一场容易的恋爱,他们必须保持一条心。
可是齐格菲走出来时,在他面前放下了一个鼓鼓的信封。奥迪尔的心顿时沉了下去。
这会是他给奥迪尔带来的礼物吗?就像漂亮的花束和饼干盒子那样?大概是一件最后的惊喜礼物。对,肯定是这样。
打开信封,看到纸钞的边缘,奥迪尔眼前一黑,双腿发软。
「为什么?」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无比虚弱。
「我只是……你就收下吧。」齐格菲低下头,不敢看他。
奥迪尔的眼眶发热。他把钱拿出来数了一遍,发出一阵冰冷的笑声:「计算得正好,从昨天你来,到今天早上,一个小时也不差,是我平时的价钱。」
「奥迪尔……」
「所以对你来说,我们昨晚的一切……都是一场交易?」
「不是这样的,奥迪尔,我是真的——」
「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?」奥迪尔咆哮起来,把信封狠狠甩在岛台上。
齐格菲向后退了一步,抬手抱住自己的双臂,作出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来:「你、你不是说过,即便我想要继续付钱给你,你也不会拒绝的吗?」
「我……我是说过,因为当时……可是后来,我还以为……你、你问我的真名,你还说你爱我!」
「我说的不是假的。我只是……让我给自己留条退路,行吗?」齐格菲脸色苍白,「如果有一天一切都毁了,我至少还可以跟自己说,我们各取所需了。」
奥迪尔震惊地看着他:「你……这样真的有必要吗?这到底是你的退路,还是你本来的目的?」
「你别这样……你自己不是说过,你想让我感到安全吗?」齐格菲又向后退了一步,「你说我喜欢怎样就怎样,你不会勉强我任何事的。」
他拿所有奥迪尔保证过的话来堵奥迪尔。这是个陷阱,这他妈就是个陷阱。齐格菲从来没把自己当真,没把他们当真过。他仍然活在他的幻想里,活在他编造的舞台上,奥迪尔是他的演员,他的布景板,他的油漆涂料。他像火焰一样吞噬了奥迪尔,用黑天鹅尸体上的羽毛织成围巾。而奥迪尔想要的是什么,根本不重要。
奥迪尔的头脑一阵眩晕,他撑在高脚椅上,攥紧了拳头:「好吧,那就算我反悔了吧。」
「奥迪尔……这就只是钱罢了,我、我可能什么别的都给不了你,你就收下它吧,至少让我能照顾到你的生计……这有什么不行的呢?」
「钱有时候不仅仅是钱。」奥迪尔痛苦地说,「钱是我用来区分工作和私人的界限,做我们这行的都需要有一个界限。」
「那你就当它是私人的钱!当它是我给你的礼物……」
「我不能。」奥迪尔短促地说,「我懂了,钱我收下了,你可以走了。」
齐格菲怔住了,他犹豫地问: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
「出去。」奥迪尔闭上眼睛,不再看他。
「奥迪尔……」
「出去,别让我动手赶你。」奥迪尔揉了揉眉心,他太疲惫了。他转过身,走向沙发。「你不能再来我家了。出去。」
「不……不,别这样对我,奥迪尔,求求你……」齐格菲失魂落魄地向他走来,想要拉住他的胳膊,奥迪尔甩开了他。
「你不用求我,」奥迪尔冷冷地说,「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钱收回去。」
齐格菲的身影看起来好像一下子小了一圈,是有什么魔法发生了吗?他太憔悴了,像是马上就要倒下了。奥迪尔拼命克制住自己想拥抱他的冲动。
「对不起……」齐格菲小声说,「我不是想要伤害你。如果我不做点什么,就真的会被你的颜色涂满,什么都不剩了。我会疯掉的……」
「出去。」奥迪尔说。
他出去了。
奥迪尔闭眼定了定神,麻木地转过身,看到茶几上不完整的拼图,天鹅相互依偎着,漂浮在空洞破碎的宇宙中。
他把拳头砸在拼图上,把它们打散,四面八方全部甩到地上,直到再也没有哪幅梦幻般的画面,可以在眼前欺骗他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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